玉宜以为主子难过,又反过来安慰:“娘娘莫要灰心,您离着皇上的福宁殿最近,老话说,‘近水楼台先得月’,赶明儿请曹师傅做个养生汤,娘娘亲自送给皇上,皇上自会感怜皇后贴心,到时还不是水到渠成的事。”

    叶安清点点头。

    玉宜喜么颠得出去安排了。

    叶安清看着玉宜复又开心起来的背影,摇摇头,若是明天让她听到自己要跟皇上说的话,估计玉宜回来能把景安宫掀了。

    她才不是去邀宠。

    叶安清一夜未睡好,反反复复都是冷宫里的糟心事。

    一会儿是她在冷宫里听温太妃千回百转得唱着“窦娥冤”......

    一会儿是温太妃声泪俱下:“下辈子定不入皇宫”......

    一会儿又是温太妃语重心长的告诫她找个机会逃出宫去,就算去积香寺里当尼姑,都比绑在这一亩三分地疯疯癫癫半辈子强......

    一会儿又是皇上发了龙威,嫌她越俎代庖,罚她去冷宫里陪太妃,叶安清急了眼,她还没准备好呢,不能提前过去,便与皇帝起了争执,大骂他:无情无义的狗皇帝。

    叶安清倏地呼吸一滞,被人捂了口唇。好啊!她还没干什么呢,就想要了她小命是吧,叶安清猛地张开嘴,狠狠地一口咬住掌心不撒嘴。

    “啊啊啊啊啊啊!娘娘快松口!”玉宜手心疼得乱扑腾,也不敢叫人进来,她家主子骂皇上“狗皇帝”,这被有心之人听了去传到外面,可是杀头的大罪。

    “小姐小姐,你快醒醒,奴婢疼死了!”玉宜眼里都沁上泪了。

    嗯?玉宜?叶安清猛地睁开眼,她咬得哪是狗皇帝的手,分明是玉宜娇嫩柔软的小手。

    完了完了。

    叶安清一个激灵爬起来,摸着玉宜的小手,把残留在上的哈喇子抹了个干净,讪讪地安慰玉宜:“玉宜啊,对不起啊,我把你当成了皇上。”

    玉宜抽抽搭搭地擦着眼泪,“小姐,你就算记恨皇上,也不能随便乱骂啊,梦里也不行,小姐你不想活了,也打算让老爷夫人跟着操心落罪么?”

    要说这个玉宜啊,有个真本事,那便是任何事情都能扯到她爹娘头上,回回让她语塞。

    叶安清嘴角一阵抽搐,“玉宜说得对,我以后绝对不骂皇上。”

    玉宜脸色立刻转喜:“那好啊,曹师傅已经在做文思福黎汤了,巳时三刻小姐便去给皇上送汤,正好给皇上垫垫肚子,皇上一定欢喜。”

    玉宜捏着帕子一脸娇羞,她家玉宜才是个天生的演戏行家。

    叶安清拧着眉,一脸怀疑:“玉宜,你是不是得了阿娘什么密令啊?怎地讨好皇上这事你比主子还上心。”

    玉宜翻了个白眼,没好气地掀开被褥,一把将叶安清拽起来,“但凡小姐自个儿稍微上点心,奴婢也不用如此煞费苦心。”

    叶安清咬了玉宜的手,到底有些理亏,便由着玉宜给她梳妆,妆奁的金钗首饰快要被玉宜掏空了,叶安清晃晃脑袋,叮当作响,俨然成了行走的妆奁架!最后实在忍不住,一根一根往下撸,玉宜也不说话,兀自把手心往她面前一伸,上面清晰可见的六个红牙印,叶安清苦着脸把金钗递回玉宜手里。